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拆迁中的女人们


52 岁的李洁娥被唤做“娥姐”,透着亲切。在邻居眼里,她随和、内敛,是杨箕村十多个“钉子户”中“非常守规矩的一员”

李洁娥之死,并非全无预兆。邻居姚慕嫦小她10 多岁,是李洁娥生前最后时光里最依赖的人。比起柔弱的李洁娥,姚慕嫦性格刚烈,爱照顾人,更像个男人。在一张留给姚慕嫦的巴掌大小的纸片上,李洁娥按上鲜红的指印,对人世最后嘱咐:“嫦,希望我不在人世,你的姓(性)格要改变,不要自以为事(是),学会尊重别人,好的人要信。紧(谨)记。李洁娥字2012.5.9。”(摄影 / 本刊记者 左林 )



5 月9 日,李洁娥在跳楼之前给朋友姚慕嫦留下了手写遗书,嘱咐她“性格要改变,不要自以为是”。

拥有900 多年历史的杨箕村位于广州大道和中山一路夹角,和寸土寸金的广州CBD 珠江新城毗邻,曾是广州首个亿元村,也是典型的市井气息浓厚的“城中村”。它在2007 年进入改造名单,2010 年加速——和另外八个村进入重点改造之列。

李洁娥是杨箕村最后15 户未签协议的居民之一。3 月21 日,在她被关进拘留所的第二天,她的房子就被拆了,而安置补偿协议还没有议定。

邻居们记得,4 月中旬,李洁娥从越秀区拆迁办回来,曾面如土色。拆迁办的人说,由于迟迟不搬,发给其他住户的2 万元搬迁奖励,没有她的份了。“产权证没有,补偿不知道怎么发,搬迁费也没有,这可怎么办。”面对冷硬的文件条款,她面色惶恐。

和其他一些极端抗争故事一样,公权力的冷漠和不作为,往往触动了抗争者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但公权力并非一直“不作为”,仅以对待城中村的态度为例,它至少经历了三个阶段:先是忽略、放任,吸引外来人口参与建设,其后则是限制和容忍、试图留给后代解决,而现在找到所谓“创新性”模式之后,它立刻展现出不容迟疑、阻挡和反思的效率。

从嘉禾同日离婚的李小春、李红梅姐妹,到重庆最牛钉子户吴苹夫妇;从上海用燃烧瓶对抗挖掘机的潘蓉,到成都自焚的唐福珍;从宜黄钟氏母女到广州李洁娥,在反对拆迁的人影中,女性一次次成为悲剧的焦点。

拆迁流弊,已碾过太多家庭,彻底改变了这些女人的生活。在那些戛然而止的生命之外,生者还要面临漫长的前路,背负着过去的美好与苦痛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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