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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是一道最微弱的光,我们也要将它洒向需要温暖的生活……

 

王轶庶,70后,个子不高。在摄影展现场,他被要求站在一张被放大到和人等高的作品前,跟照片里的人合影。

他戴着墨镜,双手环抱胳膊。策展人姜纬站在一边看着他,笑着说:“你看起来像个混社会的人,我不和你站在一起。”他身后的照片里,是两个白发、寸头的小孩,她们戴着墨镜,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,神情凝重地站在玻璃窗前,像是《星际大战》里跑出来的演员。


这样的疏离感经常出现在他的作品中。

你知道那就是日常,可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前,你又似乎从来没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发生过兴趣。

戴着粉色泳帽的胖女人,戴着佛帽的猴子,居民楼下的斑马,游泳池边的潜水员……


在他其中一张拍摄于大理的照片中,有个戴着红领巾、穿着校服制服的小男孩,他站在湖边,望着远方,湖里的树和树影连成一条线,像把镜子里外的世界连在了一起,仿佛塔可夫斯基的电影《伊万的童年》中的小男孩伊万走入了彩色世界。


大学毕业后,中文系出身的王轶庶,半推半就地进了报社。这以外的选择,是回甘肃老家做老师,“我不想过那样的人生,太没意思了”。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更想摄影,于是想,干脆先做记者吧。这一做就是十几年。


从文字记者做到摄影记者,王轶庶在十几年里跑遍了中国的各个角落。他经历了许多重大新闻事件的现场,那些悲苦、阴郁、极端的场面和故事,成了他的“日常”。“我在采访现场哭过很多次”,王轶庶说,新闻给了他看世界、感受世界的通道,也给了他许多关于生活的信号,但这些越发印证着他一直以来对世界的判断——“一切都挺虚无的”


“有一年采访小浪底水库,当时那个船在小浪底水库翻了死了60多个人。我们去看他们怎么捞那些尸体,但是捞不上来。底下是淤泥,岸上是他们的亲人,悲痛欲绝。武警们在忙碌,还有官员在安抚他们。他们在不远处那个水里躺着呢,好像离得很近,又离得……当然就是生死之别了嘛。”

新闻,包括新闻摄影在内,最重要的属性就是把事实说清楚,并总有明确的因果关系。可对王轶庶来说,站在小浪底这样的新闻现场,反而让他“出戏”了。这一个个生死场,时而现实,时而非现实,在这些人、事面前,“有图有真相”似乎变成了一句空话

我觉得这个‘真相’往往是有问题的,照片是在你连贯视觉停住的一刻,就像摄像机拍摄视频的一个暂停键一样,人为地中断了、截取了一块儿。”他说,“照片骗人才狠呢。”

所以,在王轶庶的照片里,你从来看不到任何所谓的“道理”


你将从他的照片中获得种种线索,如同在观看一幅描述当下中国现状的拼图。你能看到官员、平民、城市、农村、市井、游客、宠物,但似乎又不能称之为“记录”——这些照片将许多瞬间和细节定格,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,和来自个体认知的叙述逻辑。


什么样的逻辑呢?王轶庶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观众。他不提前设计,也不作事后阐述。他希望自己的照片中语义开放,就像他的摄影展的名字——“可能”——那样。

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观众拍摄的来龙去脉。在他的展览上,照片下面只标明了拍摄的年份和地点。

当他不去解释:“这张照片是在家门口拍的;那张拍于带着家人出门旅行的游轮,游轮上有着成百上千的中国人,他们赌博、搓麻将、跳广场舞,气温降到10度以下也仍然固执地要换上泳装。”

当他不在照片下标明:“我的侄子,今年将要参加高考”;也根本不像写新闻一样说出任何拍摄的前因后果——照片中的人物、景色、事件、结果的意义就都被模糊和重构了。

你可以对画面进行自由的理解和想象。刮胡刀可能是凶器,红色帘布下的小女孩也可能是通向仙境的爱丽丝。


照片这件事儿,总体来讲我觉得是不太讲道理的。道理都对的照片大多数是干瘪无味的。”王轶庶在他最新出版的画册里,只写了一句前言;而在整个采访过程中,当要用文字去描述那些经历和拍摄时,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加以选择和忽略,避免任何判断和确定性。

他说自己在拍摄一个“说不清道不明的,闪一下让你看,不注意就溜过去了”的世界,而他手中的相机镜头就像一个放大镜,将那些常年被我们所忽略的细节和习以为常放大到令人惊奇、甚至荒诞的倍数,与我们正面相对。


文 / 苏拉

摄影图片由王轶庶提供,其他图文版权为“Lens·重逢岛”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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