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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是一道最微弱的光,我们也要将它洒向需要温暖的生活……

 

阿列克谢耶维奇(Svetlana Alexievich)在采访的时候,会问她的采访对象一个问题:什么是自由?年长的人认为自由跟社会责任有关,年轻人回答,则是爱情和旅行。

在68岁的阿列克谢耶维奇看来,获得自由需要经过漫长的道路,“自由对我来说,就是能从心所欲。钱仅仅是保障这种自由的便利条件。

这位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,白俄罗斯纪实文学作家,用了数十年的时间,写下第二次世界大战、阿富汗战争、苏联解体、切尔诺贝利事故等重大事件,也记录了那些红色人类的“二手时间”。


这是阿列克谢耶维奇第二次来到中国,她穿着暖色调衣服,喜欢喝中国绿茶。

第一次来中国那年,她41岁,两年后,苏联解体。在她的回忆中,告别旧时代意味着新天新地的到来,“我们全国上下正值热血沸腾之时,成立了各种组织,档案解密,人们在档案中找到了许多材料。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时代,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。那时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希望。


“列宁是什么人?斯大林是什么人?他们已经过去了,超级生活在你面前展开:你可以看到整个世界,住上美丽的公寓,坐豪华车,吃尽美馔佳肴……” 跟她对话过的阿里莎,对那种期盼新生活的心情也记忆犹新。”

“可是幸福的人们都在哪儿呢?广播中曾经说,战争之后我们都会很幸福。我记得赫鲁晓夫也许愿说,共产主义很快就会到来。戈尔巴乔夫也发誓给人们带来幸福,他说的很漂亮,有条有理。现在又是叶利钦发誓,说人民不幸福他去卧轨......我一生的好年华都是在等啊等。小时候就等待,长大了还等待,现在都老了......简单说吧,所有人都在撒谎,结果生活变得更糟了。等待加忍耐,又是等待加忍耐......等到我丈夫都死了。”

“苏联时期出生的人,还有那些所有来自那个地方的人,他们都有这个症状。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天真,他们也梦想做个好人......他们许诺过‘用铁腕把人民驱赶到幸福中去.....’,赶到人间天堂去......”

“他们无法摆脱伟大的历史,无法和那段历史告别,无法接受另一种幸福,不能像今天的人们这样,完全潜入和消失于个体生活中,把渺小看成巨大。”

……


而那些曾经生活在社会主义神话下的人,认为自己的时间被偷走了,却没有人能为这种盗窃负责。

如何对那么多庞杂丰富的声音做出选择?“事件已经不需要我做取舍,时代已经告诉我该写什么。” 阿列克谢耶维奇说。


和讲述自己相比,她更喜欢采访别人。就像童年时候喜欢在乡村听女人之间的窃窃私语。

不仅要听他们如何讲话,还要听他们如何沉默。”阿列克谢耶维奇说。为此她也耗费了巨大的时间,去记录这些“红色人类”的声音:从1985 年出版的,以女性视角看战争的《我是女兵,也是女人》开始,然后是讲孩子眼中战争的《我还是想你,妈妈》、记录阿富汗战争的《锌皮娃娃兵》,到《切尔诺贝利的悲鸣》,最后以《二手时间》结尾……她创作的“乌托邦之声”五部曲,也被誉为“红色人类的百科全书”,每一本书成稿的跨度五到十年,构成了一个说话和沉默的时间厚度。

有人说,“她的作品中没有角色,只有声音”,但或许应该说,每一种声音背后,都凝固着无数相类似的命运。


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,已经不能用一个定式来概括。”在阿列克谢耶维奇看来,人们有各自的生活,冲突和矛盾也一直存在。即便如此,阿列克谢耶维奇也不放弃发问的机会:“们都想搞清楚,我们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时代,过着怎样的生活,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不完美,我们该怎样做人。

人们会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?他们要表达的,也许只是自由和爱。

阿列克谢耶维奇眼中,一个普通人对自由与幸福的理解也是深沉的,但她也捕捉到了人们获得渴望已久的自由后的某种失措:获得自由之后,她以为民众会去读索尔仁尼琴的作品,为他们的过往忏悔,“然而他们只想好好生活。我们很难因此去指责民众,因为他们未曾过过好日子。他们去买新东西,买汽车,去休假,过去他们从未体验过这些。这也占据了他们的全部生活,耗去了他们的全部生命。”


在阿列克谢耶维奇看来,自由,也应该和美紧密相连:“整个世界都崇尚美,也许是上帝创世的时候,首先想到的就是美。善会使人变美,世上的善事都很美。从哲学的观点看,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

她写的那些梦想破碎的声音里,爱也往往扮演了救赎,比如,一位叫玛格丽塔·K的女士在接受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采访时说:“我活着一直有一个念头:我要爱……爱,我要再爱一次。否则我不可能活下来,不可能忍受至今。怎么能够呢?”

阿列克谢耶维奇年岁已高,当谈起爱、家人和生活这类话题,会触动她内心的柔软:“我有女儿和外孙女,她们的爱同样鼓舞着我,生活中有许多事情会激励我们,哪怕是早上喝着咖啡,望着窗外,这都会给人以希望。”


她正在构思两本书,一本是关于爱情的——男人和女人眼中的爱情,一本是写老人的书。

在她看来,“文明在不断地发展,人类的寿命也增长了近40岁,但人们对上天赐予的这40年寿命却没做认真的规划,没有考虑,该如何度过这天赐的40年,没有想过这40年的哲理。”有人把这段光阴用在了晚辈身上,去照看孙男娣女。但这是远远不够的,“我们亟需指导这个时代的生活哲学,需要建立一种新型的老人和时代的关系。”

不过,她还是会先从爱情写起,因为它很难写。“我们的生活中不能没有爱,可要把爱情那种既复杂又重要的感觉讲清楚却是非常困难的。


更详细的关于阿列克谢耶维奇的专访报道,将刊登在《视觉010:我不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》


文 / 吴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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